西伯利亚臆病末期

如我陨落,拾我流火。

穿越旷野的风啊,你慢些走

——你能告诉我么?

——你真的很想听?

——嗯。我真的很想听。

——那时我站在镇子的街道上。

我已经走到街道的尽头了,举目便是迤逦的草原,连接着天际那一端已经染成墨绿色,黯淡的月牙半挂在空中。若是沿着街道的方向往回看,还能看到迷蒙在斜阳里的乌兰巴托城。天色暗得特别快,就连穿越旷野的风也都追不上。

骑着马的少女在我视野中一晃而过——她的长发并没有盘在头上,而是束成一股,长及脚踝。大地渗出浓稠的不安,马儿也似乎嗅到了,迟疑半秒之后停下来。少女的发梢在裸露的脚踝上掠过,皮肤洁白得刺痛我双眼。她捋起耳廓上的头发,视线也许已经穿过风,穿过了云。驾,马儿应声跃起,少女没回头便远去了。

我闭上眼,就能看见她。于是过了许久,我仍然没睁开眼。

忽然一阵沉闷的轰鸣声在上空响起,想必有人在一次又一次地将天穹捣碎。当我睁开眼,根本找不到天穹,只有厚重的乌云压在我的头顶。闪电和雷鸣都异常愤怒,以自己的节奏宣泄起来,极不合拍。我正想逃向少女离开的方向时,一道光柱劈下,周围的风景都模糊了。仿佛全宇宙的所有的白色颜料都灌进了眼球,我自以为世界在我眼前消失,或者自己在世界上消失。

下一个千分之一秒,我失去了知觉。

——被雷击中就是这种感觉?

——嗯……

——真的?

——假的,那是爱上一个人的感觉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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